独孤求败的话一针见血,赵若歌无可辩驳,只能认罚。
可是赵若歌磨墨的时候,越想越不畅快,最后下笔时却想明白了:“对于一般人来说,独孤前辈这种行径,显得过于苛刻了。”
赵若歌自认一介凡俗,跟圣贤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人该有的毛病他大概也不少,可是……
“如果事事都要这么考虑,那是不是活得太累了?”
“是啊。”独孤求败点头,不带分毫犹豫,但还是冷冷地说,“可是依方天晓所言,你们本就不会对立起来,但最终,却几乎要分出生死。莫非到现在,你还以为那只是儿戏而已?”
“如果……他们拉不下面子……”
“禹汤罪己,其兴也悖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独孤求败的神色始终有如生铁般冰冷。
赵若歌无法,只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用楷书抄完《道德经》。
他自认,当时是没有任何让步的想法,所以推己及人,也只好承认其咎在己。
但旁观这一切的陆大有却由衷地生出了荒谬感。
这种荒谬感就像他亲眼见到一幢高楼被人凭空削去中层,但上层却始终屹立不倒,飘飘凌云,荒谬地让人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外号猴子,这个形容也并非完全是说他的身形矮小,同时也指他机巧灵变。可是以他的机灵,还是隐隐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他所无法洞明的。
所以他就问:“独孤前辈是认为……小赵的错,在于他的傲慢?”
可以说,陆大有对独孤求败的霸道的认识,是远远超过如萧峰和令狐这种散漫而又天才横溢的人。
“说到底,其实傲慢,无论如何,也不是什么好的心态,”赵若歌他轻声的说,“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独孤前辈的本意,并不是让我……”
“朽木不可雕也。”
独孤求败却不耐烦,一句话冷冷地打断了少年,就甩袖离去了。
赵若歌虽不知独孤求败的“朽木”是在说陆大有还是自己,但在黄裳的注视下,他再不敢多言,只好认真地写完了第一遍的《老子》。
黄裳本是儒道兼修,又奉守柳公权“用笔在心”的书法要义,作为他的学生或者说弟子,在这种时候,赵若歌根本不敢像在学校里那般放肆。
在协会据点上完课之后,赵若歌还得赶回学校参加很有华夏特色的晚自习。
但还没进入校门,他就远远地看见了几个外校的人徘徊在那里。
这所学校——或者说楚丘院系的学校——的学风制度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中日交杂,例如集体上晚自习的强制规定让很多东瀛学生都无法适从,但上午四节下午两节的课程时间安排又让大多数华夏学生觉得回到了小学——虽说初中就来这里读书的人没机会体验国内的中学尤其是高中的课程就是了。
更比如,当下是开学的第一个学期。
而规定日常穿校服的作法,虽说自古有之,但这项学风在华夏内普及度确实不高。
所以在这里,要分辨校内外人员也就分外轻松。
可是等到赵若歌走近,却发现来的人是上杉奈月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
这时候的上杉奈月是一身雪白的IS学院的制服,亭亭玉立,令路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聚在她的身上。
而一见到他,少女的神采立时飞扬起来,对他轻轻挥了挥手。
“你这是……”
“我们要跟你谈关于你被《九歌》选中的事,”上杉奈月顺手举起了手机,对他说,“我已经帮你请假了,等我的师妹出来我们再一起找个地方说。哦,对了,这位是沙耶宫馨,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东京分室的室长。”
“你好。”
美少年一般的高中生对矮了她一个头的赵若歌点了点头。
【神TM正史编纂委员会……上杉奈月这是想干嘛?见色忘义吗?不过沙耶宫馨,这不应该是个女生的名字吗?】
他怀疑地看了一眼上杉奈月,想到前几天的戏言,就说:“你好,请问,你是她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吗?”
那高中生一愣,然后看了看站在一边上杉奈月——她正翻着白眼,就神色平和地说:“我是女生,而且,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上杉奈月附耳过来,一副耳鬓厮磨的样子,实则是在传音入密:“如果你是怕我坑你,那我可以告诉你,她也是协会成员。而且,我已经跟部长说过了,他也同意了我这么做。”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九歌》的传承相关。”
“我华夏的神明什么时候跟东瀛蛮夷的奇奇怪怪的组织扯上关系了?而且,正史编纂委员会,这名字一听上去就像是会为二战时东瀛的侵略做辩护的组织!”
“啧,你这是在无中生有,恶意破坏统战工作!”
“你居然还知道统战?”
赵若歌心底真是觉得有点惊奇。
一个东瀛人,不辞辛苦,从华夏浩若烟海的卷帙中寻找当年的真相,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国际主义精神,这是共|产主义精神!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她羡慕如龙公子项空月从《太祖选集》中悟出了真正的屠龙术,从此纵横人间的际遇。
当年太祖是怎么说来着?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首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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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是这么说,但阶级斗争这根弦早就松了。
君不见如龙公子既得太祖真传,在九州结界内臻至神秘侧绝顶三人之列,却不也依然要捏着鼻子和带有华夏特色的GCD合作?诚然,现在什么是共|产主义都还在争论不休,但现下的华夏GCD确实背离了当初成立的本意。
所以有“混入革命队伍中的反动分子”之嫌的上杉奈月跟连共青团员都不是的赵若歌混在一起,也就不出奇了。
“《九歌》的本质,是不是神降术都不确定?”
四人一行并未走太远。
在楚丘学院连成一片的学院区附近,无终会也设了一个偏僻的据点,据萧峰和令狐冲所说,他们时不时在生活拮据的时候来这里勤工俭学——
不过萧峰本来就凭着一手装配电脑的技术吃饭,要说生活拮据,那简直是在开玩笑;而令狐冲,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耻,但对于任盈盈来说,他打工一个月的钱还不如她送给他自己的一双鞋的价值。
所以这两个跑来这里打工,讨好滞留在无方境巅峰已久的风清扬和偷酒喝意味居多。
所以,这四个人一到这里,见没人在店里也不奇怪,径自坐在一处,开始交谈。
“是的。”上杉奈月点头,又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说,“你们先等一下。”
说完,她就站起身,去柜台后面拿出了几瓶饮料,倒入杯子中,端了出来。
“你要不这么做,我几乎都忘了最开始遇到你时,你那个咖啡厅女仆的设定。”赵若歌也不客气,伸手就拿过橙汁,说,“话说你堂堂混血种上三家的皇血,为什么要跑去打工?”
“不想混黑道,当然就去找正经工作咯。”
“秋叶原的咖啡厅女仆也是正经工作吗?”
“应该不是,”上杉奈月双手抱在贫瘠的胸部上,想了想,说,“毕竟死宅挺恶心的。不过,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客流量少得可怜,我就当cosplay了。”
“醒醒,死宅不也是成天舔coser吗?”
“啧,那你是死宅吗?”
赵若歌沉吟片刻,摇头,说:“要说不是,可在生活习性上我确实符合这个定义。可要说是,我的ACGN知识的积累毕竟不够丰富啊。”
“两位,要闲聊的话,平时会有很多时间。”
沙耶宫馨奇怪地看了赵若歌一眼,想到他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心想这位是不是对上杉有意思。
可是看他当时的神色,分明又是纯粹的好奇。
“那么,继续说《九歌》的问题。”赵若歌正色起来,说,“从方天晓的话来看,他说我一人身兼双神格,姑且不说到底过程和本质,若是我接受了《九歌》的传承,到底可不可以同时使用这两者的权能?”
“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只有《九歌》的传承,而我使用的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娥皇,还是本来就是我自己。”
“有这么玄吗?”
“先不说这个。我们叫你出来,其实是为了对付草薙护堂。”奈月面对少年时脸色微红,就扯开了话题。
“不是,现在我可是一介凡人,连真气都没有,那种接近天人巅峰的怪物找黄裳前辈或者阿青前辈商量去!”
“事实上,就是黄裳前辈都无法对付十个权能在身的他。阿青前辈虽说可以,但她是女性,我们可说不清楚那位的后宫光环会不会起作用。”
“阿青前辈那不是几千年前的人物,而且她喜欢的人不是范蠡吗……”
“那又如何?轻小说的世界会讲很严谨的逻辑吗?”
“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上咯?”赵若歌的话一出口,四下一片讶异的目光就锁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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